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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足郊原草木柔五月蚕农不采桑
发布时间:2012-05-17 04:28:20
 
杭报文/驻德清见习记者尹江
 
59岁的张蚕娥从桑地里回来时,大雨初晴。她把桑叶一张张用布抹干后,均匀地撒在簸箕里,约一厘米长的蚕宝宝嗷嗷地扬起头,细小的“沙沙”声马上在温暖的蚕房响起。
 
“缉里湖丝甲天下”,打记事起,张蚕蛾的生活甚至连名字都与“蚕”相关。与湖州市南浔镇缉里村的大多数人家一样,栽桑养蚕是他们世世代代的营生。让她忧心的是,因儿子儿媳不愿养蚕,祖辈传下来的经验和技艺很可能在她手里断掉。
 
后继无人折射出的产业萎缩并不只是缉里的尴尬。5月2日,湖州市经济作物技术推广站发放春蚕种13万张,订购量再破历史新低。在丝价稳中有升的市场背景下,站在产业链条最前端的栽桑养蚕为何少人问津?昔日誉满天下的湖丝缘何落寞至此?湖州人又在探寻怎样的破局之道?
 
辑里湖丝织就龙袍凤衣
 
34岁的沈建栋是土生土长的缉里村人,纺织专业毕业。两年前,他与人合资创办了湖州南浔尚豪丝绸有限公司,是村里仅存的一家蚕丝企业。他的名片背后印着:国丝源产地,首届世博金奖。
 
“湖州是中国蚕桑发源地之一,距今已有4700多年历史。”沈建栋告诉记者,明代崇祯皇帝的首辅大臣温体仁是湖州人,他将辑里湖丝引进京城制作龙袍凤衣,辑里湖丝自此声名鹊起。据说,清朝康熙和乾隆两位皇帝的龙袍也是用“辑里丝”做的,以至“湖丝”这一称谓到清初演变成了“辑里湖丝”。1851年,缉里湖丝和贵州茅台酒一同登上伦敦首届世博会金奖的宝座。
 
清末民初,湖丝外贸收入占到全国财政的三分之一。据《上海生丝贸易的报告(1847-1848)》载:“中国出口丝几乎全部产自杭州、湖州、嘉兴三府,其中,湖州府的产量较其他二府为多。而湖州府最长的南浔、菱湖、双林三镇生丝市场中,最大的就是南浔。”也是在这个时期,南浔涌现出上百个制丝世家,大宅院林立,中国首个中西合璧的建筑群由此得来,是如今“南浔古镇风景区”的前身。
 
桑蚕种养同样因丝而荣。沈建栋小时候,缉里村乃至南浔镇还流传着“无不桑之地,无不蚕之家”的说法,整村栽桑养蚕的经济模式在湖州遍地开花。湖州市经济作物推广站1992年的统计数据显示,当时全市有桑园32万亩,春秋两季的蚕种订购量达110万张。
 
而如今,缉里村512户人家中,蚕农只占三成,平均年龄超过60岁。不仅桑园面积萎缩,蚕种订购也锐减。养蚕规模第一镇”的名头也从南浔镇向距市区更偏远的练市镇转移。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去年春季丝价每吨突破40万,创历年新高并且供不应求,今年的丝价也稳定在32万上下。
 
产业萎缩背后的经济博弈
 
那么,为何缉里蚕农现在不愿养蚕了呢?
 
张蚕娥给记者算了一笔账:她家拥有0.5亩桑园,刚好够喂养一张蚕种。购买蚕种52元,桑地施肥管理每季约需100多元,以去年的行情计算,一季的养蚕收益大概2000元。
 
养蚕却是个苦差事。现在才6天大的蚕宝宝们每天要吃3顿,一顿4斤鲜叶。半个月大的时候,一个晚上她要起夜两三次,直忙活到五月底蚕宝宝“上山”。“钱不多,活又苦,年轻人哪愿干呢。”张蚕娥说,她的儿子儿媳都在镇上的家具厂上班,每月挣3000多元工资,不乐意也不会养蚕。
 
在湖州市经济作物技术推广站站长沈根生看来,张蚕娥家的情况正是桑蚕产业在现代经济大潮下日益萎缩的具体体现。传统农家的种桑养蚕业,因其自身局限性和多元产业挤压,丧失了比较利益后的经济优势。
 
从行业本身来看,栽桑养蚕是明显的种养结合模式,下半年无桑叶,蚕宝宝只能养春秋两季。“也就是说,劳动力无法固定,客观上导致蚕农流失到其他行业。”沈根生说,此外,娇气的蚕宝宝仍然以人工养殖为主,机械化难以推广,所挣收入有限。而养一张蚕种还需占地30平方米,城镇化引发的桑地和村舍庭院压缩也是蚕农无桑可养或弃桑不养的无奈现实。
 
另一方面,传统丝绸在人们日常生活中的比重日趋下降,栽桑养蚕处于产业链条最前端,直接受造丝制衣等终端环节以及外贸出口的钳制,价格极易大起大落。例如,2008年每50千克蚕茧降至480元,2010年则回升到1630元,2011年又创了2300元的历史新高。沈根生分析,今年下半年,茧价还有小幅上涨的空间。“即便如此,在木板、家具等工业产品的冲击下,属劳动密集型的丝蚕业加速滑坡势必难免。”
 
文化破局寻求传承之路
 
即便如此,沈建栋仍对湖丝的发展前景充满信心。他做过市场调查,目前,虽然浙江省蚕茧产量从全国第一下滑到第四,但造丝、制绸、服装三大终端产业势头尚猛。去年,湖州市丝绸出口额占到全国的20%。
 
而近年来蚕丝被的热销也相应降低了桑蚕产业对外贸出口的依赖,落寞多年的贡品湖丝重新抬头。据不完全统计,截至2011年底,湖州共有丝绵注册企业92家,去年一年生产丝绵被135万多条。
 
沈建栋认为,重振湖丝辉煌的时机到了。他牵头成立了蚕桑专业合作社,一块经土地流转而来的占地两百亩的桑园也已初具规模。在这块命名为“南浔国丝文化园”的桑地里,他开始种植果桑和培育桑枝食用菌。按照设想,还将陆续修建辑里湖丝仿古作坊、博物馆、蚕学馆等。沈建栋坦言,他想借力贡品地位和历史价值打文化牌,高调定位产品品牌。“多样化经营能降低整体运营的成本,当养蚕成为有甜头的产业时,才会吸引更多人重新回到祖业上来。”
 
民间智慧在动作,政府也在寻求破局之道。今年1月5日,南浔辑里湖丝文化研究会成立。而在已经启动的南浔镇城南片新农村建设实验区里,围绕辑里村,一个占地3000亩、集果桑采摘、养蚕制丝体验游、感受湖丝文化于一体的水乡文化特色园即将破茧而出。
 
据沈根生介绍,日前,湖州市经济作物技术推广站与浙大—湖州现代农业蚕桑产业联盟联合承办了“湖州市2012年春期蚕桑技术培训班”,市校合力向蚕农普及高效优产的栽桑养蚕技术。之前的3月份,湖州蚕桑平台已成为浙江省科技厅首批新立项的28个平台之一,农民种桑能获得每亩百元的额外补贴。
 
“虽然有政策扶持,毕竟桑蚕产业属于日渐式微的传统农业。眼下,通过整合各方智慧和努力,至少能缓和产业萎缩的速度,保留向庄园化机械化生产过渡的可能性,最终使老祖宗传下来的生产方式得以一脉相承。”沈根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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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佚名 来源:杭州日报 编辑:中国环境频道打印此文】【加入收藏】【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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