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可持续发展可定义为人的社会、经济和环境等生活空间的和谐发展，旨在增强目前潜力和未来潜力以满足人的需求。从这一定义出发，环境可以被理解为人的生活空间，是生命的先决条件。它同时是生态环境、经济环境、文化环境和政治环境。这种意义上的环境是空间规划的对象。从生态方法来看，环境保护就是实现生活功能,使土地使用具有再生和补偿能力。空间规划不只是土地使用规划，还要对可持续发展有足够的认识。它要缓解对空间发展有影响的矛盾，就要回答以下问题:怎样在人的生活空间中实现基本生活功能，同时保护生态潜力使其具有可持续性？所以，其方法应是以问题为导向的。系统工程是一种解决复杂问题的规划工具，它有三个步骤:评估目标、找到解决办法、挑选最佳解决办法。为了实现可持续性，必须把生态方法和社会经济方法结合起来，形成生态经济。

关键词：环境；可持续发展；空间规划；生态方法；社会经济方法；系统工程 

目前，“可持续发展”的概念还未完全形成，定义多种多样，目标互相矛盾。所以，要使城市发展可持续下去就必须下一个可操作的定义并制订政策，以供具体的规划实体和决策机构使用，还必须找到有利于实施这些政策的工具。该工具要建立在概念和方法的框架上。

1把环境作为生命的先决条件使用 

人类活动形成了我们的(物质)环境――这在全球范围内越来如此。由于技术手段不断进步，更替的可能性越来越大――这种情况呈下降趋势。虽然对环境的利用是生命的先决条件，但照这样利用下去就威胁着生命本身的基本要素。

为了理解可持续发展，我们必须把下述关于环境利用的两个不同方法结合起来: 

·社会经济方法：截止目前，在制订发展决策时，这种方法一直主宰着我们与环境的关系，并把我们纳入其中。

·生态方法：这种方法与土地使用和发展的决策过程结合得还不够。 

1．1社会经济方法

从社会经济的观点来看，环境主要是通过其资源来促进空间发展的。基本生活功能的分配是为了把社会的整体运作最大化。 

现代社会的效率要求分工明确，功能分配要均衡而不分散。因为基本功能之间有着紧密的联系，所以要支持这些功能就需要有效的信息传递和交通。全球一体化极大地增加了这些要求，从而导致不良的环境影响。 

1．2生态方法

人们给这些基本生活功能确定高效的空间秩序时依靠的是环境的不同位置潜力。从生态的观点来看，进行空间规划决策时，应谨慎地使用这些潜力。 

生态效率与社会经济效率不同，它要求把空间组织起来以帮助存续这些潜力，这不仅为了保证生活功能本身的永久实现，还为了使其它功能或土地使用具有再生和补偿能力。

从基层一级看，把生态原则与土地使用分配结合起来就产生了土地使用多样化的概念，从区域一级或国家一级看则产生了赞成非中心化但集中起来的空间发展模式。 

1．3对“环境”的全面定义

均衡地使用社会经济方法和生态方法意味着“环境”既不是应该被剥夺性地利用的惟一的物质实体，也不是生态保护的惟一对象。环境这个词就其最广泛的意义讲有很多方面，它同时是生态环境、经济环境、文化环境和政治环境。按照可持续性的一般概念，应把“环境”看作综合实体，可以更好地描述为“人类的生活空间”。这种广义上的环境是空间规划的对象。 

2空间规划的作用

2．1以问题为导向 

空间规划应把人在空间中进行的一切活动都包括进去。每个“活动”都旨在把某一地点的产出最大化这一事实蕴含着对立的利益和空间矛盾。其目的是为起居、工作、教育、供应和废弃物处理等生活功能的空间分配提供先决条件以增强社会福利。日益增长的需求导致空间问题的指数级增长。除了数量的增加外，问题也越来越复杂，原因不在于人们在寻找解决办法时越来越关注环境。空间规划的作用就是找到这些解决办法，所以空间规划在方法上是以问题为导向的。

把空间组织起来能够尽可能地减少这些矛盾。这不仅要求社会对使用和保护人的生活空间潜力的程度达成普遍的共识，而且要求对期望的空间发展政策包括实施这些政策的规范达成共识。 

在指导空间发展方面，空间规划首先是国家应该做的事情。国家要协调总体上期望的发展活动，就必须借助法律的权力才能采取行动。因为空间发展是一个永久的过程，所以空间规划应持续进行。空间规划要在所有决策层进行，应采取综合的方法。因此，空间规划不只是土地使用规划，还要对可持续发展有足够的认识。

2．2以结果为导向 

为了解决利益冲突，空间规划必须回答以下问题:怎样在人的生活空间中实现基本生活功能，同时保护生态潜力使其具有可持续性。它们之间的联系是通过“生态规划”来建立的。一般地说，“生态规划”是指用于评估一项活动或土地使用对生活空间的生态或自然潜力的影响的方法，然后评估它们对其它活动或土地使用的影响。

把生态规划原则融入决策过程，空间规划就成了以结果为导向的，而且采纳了可持续发展所固有的防预性原则。采用这种方法非常重要的是分析将要进行的活动或土地使用的影响，从而推导出“谁污染谁治理”的原则。 

由于空间规划的对象(人的生活空间)很广泛，它的定义(缓解与空间发展影响的矛盾)、它的方法既是问题导向的又是结果导向的，所以空间规划不只是土地使用规划。

空间规划的定义：空间规划预示着协调对空间发展有影响的活动，指导并控制这些活动以实现期望的空间组织。 

3可持续规划方法的框架

贯彻可持续发展这一概念意味着采纳支持这个总概念的规划方法，实施规划过程，提供足够的工具。换言之，规划过程本身必须是可持续的。 

3．1可持续规划方法的要求

空间规划所处理的是一个动态的开放系统。其复杂性很可能不利于健全涉及空间发展的紧急决策的信息。这就使规划决策具有某种程度的不确定性而给规划过程带来相当多的后果。为了解决这些不确定性，规划过程必须满足以下要求: 

·透明度和可推断性:必须把规划过程让人人明白，向人人开放。让人易懂的不仅是各个规划阶段还应包括导致具有空间影响的行动的每个结果和论点。

·信度:应确保规划过程中所使用的方法的不同使用者都得出相同的结果或结论。 

·效度:只要前提正确，规划程序或方法都应适用或有效。

·准确度:需要指出两点:一方面，结果应反映使用过的或己有的数据(所以，根据粗略不完整的数据进行的详细分析是不可靠的)；另一方面，因为在空间条件下评估解决办法很复杂(费用当然也高)，所以，应该使方法和时间与手头的问题和将采用的决策相适应:“仓促的”评估会把优先重点放在每个考虑层面上。 

·授权:规划过程中所使用的方法应为全体参与人员所接受。这就要求广泛的群体参与，不仅参与问题分析和优先重点确定而且参与到整个规划过程中。

·合法性:空间发展决策对人的生活空间和未来几代人的能动性具有长期的影响。必须把它们建立在现行的司法制度及其组织和程序的基础上。 

3．2以问题为导向的规划方法

规划在日常语言中的定义多种多样，但无论怎样定义，有一点是共同的，即规划意味着放眼未来，指出实现未来远景的方法，支持决策过程，协调为实现这一共同目标的措施。根据所加强的方面的不同而区别出不同的规划方法:以活动为导向的，以目标为导向的，以问题为导向的。“以问题为导向”的规划是周期性的而不是线性的，这就使各规划阶段之间产生多重反馈。因为空间规划要解决的是与空间发展有关的问题，所以应选择以问题为导向的规划方法。 

系统工程作为一种规划工具，是提出、构建并解决问题的一种逻辑框架，实际上是一种思维方法。它不是取代而是支持专业知识：根据项目的状况高效地使用现有的技术和知识。

系统工程适用于解决复杂问题。它是一种框架而不是定律:实际有可能与框架的一般布局不一致，这在规划过程中就必须考虑到。空间问题常常是复杂问题。系统工程有助于看见相关环节并恰当地解决对空间发展有影响的问题。 

3．3系统工程的三个基本方法:

3．3．1从粗略到详细即“从上到下”，它一方面要求不断缩小考虑范围，另一方面要求根据考虑层面明确并选择替换方案。这种方法可以支持好的即方法性的规划。考虑层面越详细，数据评估从以问题为导向越向以解决为导向移动。 

我们既用“从上到下”法又用“从下到上”法，前一种方法把注意力越来越集中(从上到下)，使决策过程“易于理解”，使每一考虑层面能把前一考虑层面的结果和解决办法融合在一起。从下到上法有三个重要方面:

·有时候我们必须从一开始即在我们提出总体解决办法之前就知道某种办法是否起作用。这意味着深入到细节规划中去。 

·常有的情况是，之所以进行总体规划是因为“最下”一层有好的解决办法和想法。

·如果对“下”一层的分析得出了更好的解决办法，应重新考虑“上”一层的决策和解决办法。 

如果把两种方法联系起来，就可以把规划定义为一个反复而循环的过程。我们必须根据不同的考虑层面把受影响的各方(人口、非政府组织、机构等)融合在一起。

3．3．2把项目周期划分为阶段这是从第一个基本方法(从粗略到详细)直接引伸出来的，它们之间有因果关系。它给规划和决策过程提供了一个清晰的框架，给改正或重新考虑目前的规划阶段提供了暂时预先确定的里程碑。它通过把项目周期划分成更小的“子系统”而使规划过程更好理解。这个方法包括三个基本活动:项目的开始、实施和使用。 

项目周期的第一阶段(开始)分析和设计解决办法。这是通过预研究、重点研究和详细研究进行的。第二阶段(实施)就是合并各详细研究并实施项目。如果是基础设施项目，这一阶段即为施工期。

第三阶段(使用)意味着项目己经到位、投入使用且正在发挥作用。在这一阶段，重要的是应有运行良好的监测制度以便一旦发生运行不良即能及时做出反应：要么继续下去，要么停止或检讨项目。 

3．3．3把逻辑框架应用到规划中这一基本方法应在项目周期的每个阶段得到应用，它是系统工程的主要部分。它基本上有结构地回答了以下问题:1)我们现在的状况以及想要达到的目标;2)我们怎样实现目标;3)实现目标的最佳方法是什么。系统工程的这一成分非常重要，可以说它是“及时解决问题的策略”。这里涉及三个步骤:评估目标、找到解决办法、挑选最佳解决办法。

1)我们现在的状况以及想要达到的目标:评估目标 

在这一步，首先分析目前形势。目的是熟悉问题和面临的任务，作为制定目标的基础。通过该步骤认识影响未来解决办法的先决条件(法律方面、与其它问题的联系等)。

明确目标这一步骤与分析目前形势有着密切的联系。在这一步，我们重新评估并澄清一组预定目标。目标应被明确为: 

·对未来的解决办法不偏不倚

·完整(包含有关未来解决办法的所有要求) 

·尽可能地准确、清楚

·符合实际 

为了确定优先重点，有必要区分必须达到的目标和期望的目标。前者必须实现，后者应能够实现。目标应具有可操作性，因为它们是日后根据期望的目标评价可能的解决办法的基本标准。作为这一步骤的最终结果，我们期望概括地了解一下相关但不冲突的目标。

2)我们怎样实现目标：寻找解决办法 

寻找解决办法是一个在综合与分析之间交替进行的反复过程。规划过程越详细，这一步骤就越复杂费时。综合旨在分析目前形势，设计可采用的不同解决办法。分析是为了对照先决条件(如必须达到的目标)检查解决办法。

3)实现目标的最佳方法是什么：挑选解决办法 

评估解决办法旨在根据早先确定的一组目标核对比较不同的解决办法。作为最低标准，有待评估的每个解决办法都应实现必须达到的目标。

评估了不同的解决办法以后，我们将挑选最佳办法。因为规划要求做出决策，我们必须在规划过程的早期就已确认我们的决策倾向于临阵性还是方法性。可以把临阵性决策应用于容易评估决策后果的较简单的摸得着的问题。正常情况下，具有里程碑意义的决策，如关于项目继续还是终止的决策，应是方法性的。涉及空间规划的决策大多很复杂，所以应是方法性的。 

四．折衷模式

我们己介绍了支持可持续发展观点的各个内容:把“环境”全面地定义为人的生活空间，基于这一定义的矛盾的两种方法(社会经济方法和生态方法)，这种背景下的空间规划的作用，以问题为导向的方法和以结果为导向的方法，最后，以问题为导向方法的基本原理。 

以下将描述折衷模式，旨在把前述内容结合起来。本模式代表了不同的规划和决策层，并把空间规划的指导原则合为一体。

与折衷模式有关的概念 

·从属性:应把规划和决策委托给最熟悉问题或情况的层面。任何一个规划或决策层都不应处理下一层能更好地处理的问题。

·合作和参与:为了期望的整体空间发展，所有的规划和决策层必须既纵向又横向地沟通并协调好各种规划活动。他们必须以多种方式参与。 

·从上到下和从下到上:这个多层模式包含着规划、参与和实施应是从上到下或从下到上的概念，这样才能使每一层给其它层提供反馈。所以，它也考虑规划系统为了克服空间规划和决策中的障碍(不确定性、长远影响等）的要求。

每个层代表不同的决策层(国家层、区域层、地方层、行动层)，它们都必须运用前述逻辑框架。为了实现可持续性，每个层必须努力把生态方法和社会经济方法尽可能地结合起来，如果发生利益冲突，采用折衷方法。按照从属性和合作原则，每一层既要纵向又要横向地合作。所以，每一层都必须建立行业规划联系并评估普遍概念。不但要明确每个层的职能，还要了解现有的规划工具。 

虽然折衷模式给规划提供了一个方法框架，但我们必须认识到它还只是一个粗略的尚待完善的概念。这给解释和补充留下了余地，把社会经济结合到“可持续”概念中去时尤其如此。既然可持续不是“静止的”，而是指人的社会、经济和环境等生活空间的和谐发展，旨在增强目前潜力和未来潜力以便满足人的需求，那么，每个规划实体都必须找到根据自己的具体情况确定这种发展的方法。

结束这一部分的时候，我们回顾一下布鲁特兰委员会1987年给可持续发展所下的定义: 

·可持续发展是指满足当代人的需求而不牺牲后代人满足自己的需求的能力。可持续发展是一个变化的过程，其间，资源的利用、投资和技术发展的方向以及体制变化都很和谐，能增强目前潜力和未来潜力以满足人的需求。

该报告对可持续发展的具体要求如下: 

·确保公民参与决策的政治制度

·基于自力更生和可持续的能够产生剩余和技术知识的经济制度 

·对不和谐发展引起的紧张局势有解决办法的社会制度

·既发展又保护生态基础的生产制度 

·能不断地找到新方法的技术制度

·能培育可持续的贸易和金融的国际制度 

·灵活的能自己纠错的行政制度。

作者简介：左连凯，西北工业大学人文与经法学院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