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价持续下跌对环境是好是坏？多年来环保主义者们一直试图通过增加碳税等手段来提高油价，鼓励人们转投清洁能源的怀抱。不过也有人认为，近期的油价下跌有利于环境，因为这能够动摇大型石油公司的根基和石油在世界能源体系中的地位。

    据《新科学家》杂志（New Scientist）报道，从去年六月至今，油价跌幅已过半，目前一桶布伦特原油（原油行业的全球标准油品等级）价格不到50美元（1美元=6.1元）。油价的下降很可能会促成消费量上升，一方面是因为低油价会促使人们肆意消费，另一方面是低油价可以刺激经济活动增长。此外，因油价的下跌，可再生能源等替代性能源的投资也将受到负面影响。同时，由于沙特阿拉伯等主要石油输出国家并未采取减产措施，石油过剩的情况将持续。

    卡耐基国际和平基金会（the Carnegie Endowment for International Peace）能源及环境分析专家戴博拉·高登（Deborah Gordon）说：“高昂的石油价格可以抑制需求，使得石油替代品尚有一定的竞争力；然而，低价的石油则会重新唤起需求，石油的产量和消费量也将随之上升。”

    但也有人认为，油价下跌将有益于环境。对于大型石油公司来说，便宜的油价可不是个好消息：由于新油田的勘探和开采成本高昂，在当前价格下，投资石油开采的回报看起来不再诱人。地上挖个洞就能冒出石油的时代已经远去。

    英国智库公司碳排放跟踪者（Carbon Tracker）研究主管詹姆斯·利顿（James Leaton）指出，大型石油公司为未来十年的石油开采项目准备了1.1万亿美元的预算，但这个预算是建立在油价至少95美元一桶才能达到收支平衡的基础上。如果油价持续低迷，这些投资将会陷入困境。

    观察者认为，如果油价继续徘徊在每桶50美元以下，参与石油勘探和生产的公司将遭受重创。这种情况已经出现了：埃克森美孚公司、荷兰皇家石油壳牌公司和道达尔公司都宣布削减投资；石油行业的工作岗位减少，投资也被削减，相关行业如输油管制造等也逐渐低迷。

    当然，如果其它因素保持不变，供求关系将最终重新达到平衡，驱使油价回升。不过其它因素可能不会再维持原状，一些分析者认为石油行业已到达临界点，昔日的强力反弹现象难以再次上演。

    煤炭行业的现象可供参考，由于近十年来中国煤炭需求量下降，曾经繁荣的煤炭市场正走向衰败。中国对煤炭消费的严格限制拉低了国际煤价，让煤炭公司不得不搁置昂贵的新项目。煤炭工业有一个名词来形容那些花了数十亿美元开发却实际上毫无价值的煤矿——“搁浅资产”。

    新研究显示，如果全球各国严肃对待气候变化问题，目前30%的石油资源都可能成为搁浅资产（《自然》杂志517期，187页）。研究作者、伦敦大学学院的克里斯托弗·麦克格兰德（Christophe McGlade）和保尔·伊金斯（Paul Ekins）表示，为达成全球气温升高不超过2摄氏度的目标，很大一部分石油和煤炭矿藏将必须保持原封不动。这可能会使石油和煤炭行业陷入长期衰退。

    此外，联合国首席气候协调官员克里斯蒂娜·菲格雷（Christiana Figueres）认为，油价的波动会促使全球转向太阳能等更具经济稳定性的能源。因此一些观察者将2015年描述为石油行业历经风暴的一年。

    目前还很难说到底是抬高油价抑制需求，还是降低油价减少供给对环保最为有利，但石油和煤炭很可能都将面临进退两难的局面，因为不管高价还是低价，带来的麻烦都多于利益。

    也许我们正见证着化石燃料业走向终结，对关心坏境的人们来说，这绝对是个好消息。

    （编译 马晓舫）